Dancing with the Tide's Shadow
When the Tide Whispered Secrets
凌晨五点的月光在红树林间织就银网,我的独木舟推开浓得化不开的咸腥空气。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薄荷糖——这是二十年船钓养成的怪癖,每当闻到虾形软饵的塑胶味,舌根就会泛起记忆中的甜。
退潮后的泥滩裸露着星斑蟹的足迹,我在两棵气根交错的木麻黄下抛竿。第六次收线时,波趴型浮标突然反常地垂直下沉,竿梢却传来空荡荡的触感。「潮水开始转了。」老杰克的声音在耳畔回响,那家伙总说红鱼会踩着潮汐的鼓点行军。
阳光刺穿晨雾时,我正打算换钓点。忽然瞥见三十码外有片水纹诡异地逆流而动,像有看不见的梳子划过水面。肾上腺素飙升的瞬间,改装过的卡罗莱纳钓组已经划出完美弧线。拟饵入水的刹那,三尾暗红背鳍同时割开潮汐。
最壮硕的那条把我的钓竿弯成新月,鱼线嘶鸣着在导环擦出青烟。它两次跃起时溅起的水珠带着铁锈味,第三次俯冲直接钻进牡蛎床。我单膝抵住船帮调整角度,掌心的老茧终于感受到挣扎节奏的变化。
当银蓝的鱼身滑进活鱼舱,涨潮的海水已经漫过我的防水靴。解钩时发现它嘴角有道陈年伤疤,或许正是这道疤,教会了它如何利用潮汐的缝隙生存。重新抛竿时,我看见更多暗流在晨光中编织金线——潮汐永远不会为谁停留,但总会在某个拐角,为你留扇虚掩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