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hen the River Whispered at Dawn
When the River Whispered at Dawn
3:47AM的闹钟第三次响起时,我正梦到去年在科罗拉多河钓到的那条虹鳟。手指摸到床头柜上的保温杯,凉透的咖啡尝起来像掺了铁锈。改装皮卡的后备箱里,新买的软饵和备用线轴互相碰撞,发出细碎的金属声——自从妻子说我的钓鱼装备比她的首饰盒还讲究,这个比喻就成了我每次出发前的固定笑点。
河岸笼罩在棉花糖般的晨雾里,wader靴踩碎薄冰的咔嚓声格外清脆。我在老橡树下的回水湾下竿,那里藏着我用鹅卵石堆的标记。前半小时只有水流按摩鱼线的韵律,直到某次收线时指尖突然传来触电般的震颤——可惜拉上来的只是半片银色鱼鳞。
『换作是你,会继续用沉水米诺还是试试spinnerbait?』我对着雾中若隐若现的渡鸦雕像自言自语。这尊被河水冲刷五十年的水泥鸟,是我每次鱼口不佳时的吐槽对象。当阳光终于刺破雾气时,纺车轮突然发出类似订书机连续装订的疾响。
竿身弯成不可思议的U型,线轴疯狂吐出淡绿色PE线。有那么三秒钟我确信钓到了河底的沉木,直到水面炸开青铜色浪花。那尾小口鲈在空中摆头时,阳光正好穿透它透明的鳃盖,像把跳动的液态琥珀。
现在我的wader右裤腿还泡在河水里,但谁在乎呢?渡鸦雕像的眼窝似乎闪过一丝笑意,而岸边新折的芦苇杆,正悄悄记录着这场黎明时分的秘密交易。